2025年上半年，商業銀行多措并舉補充資本熱度不減。

近日，又一家國有大行——郵儲銀行完成1300億元定增，預計將提升該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1.5個百分點。就在不久前，交通銀行、中國銀行陸續發布公告，分別完成1200億元和1650億元定增。

券商中國記者注意到，除了此次發行特別國債5000億元，支持國有大型商業銀行補充資本以外，今年上半年各類商業銀行分別通過發行二級資本債、永續債（以下簡稱“二永債”）、可轉債轉股，以及面向特定投資者增資擴股等渠道補充自身資本。以“二永債”發行為例，截至6月20日，年內商業銀行合計發行規模已達8029.6億元，與去年同期發行規模基本相當。

值得注意的是，相對于大中型銀行，城農商行“二永債”規模占總體比例有限，且農商行發行節奏大幅放緩。另一補充資本渠道來看，地方中小銀行通過定增的案例也明顯增多，據披露，年內已有25家非上市銀行定增方案獲證監會批準。業內分析人士表示，中小銀行依靠內源性方式補充資本當前已非常艱難，資本補充渠道則顯得更為狹窄。

年內“二永債”發行已超8000億元

在上市銀行市凈率普遍“破凈”，可轉債、定向增發股份等再融資渠道受阻的情況下，大中型銀行繼續通過發行二級資本債、永續債補充資本。

據券商中國記者統計，2025年以來截至6月20日，國內各類銀行已發行“二永債”規模合計為8029.6億元，相比2024年同期的8230.5億元規模，僅少了約201億元。其中，年內二級資本債發行規模為4183.6億元，永續債為3846億元。從結構上來看，年內新發二級資本債同比減少約23.52%；永續債規模則同比增長39.35%。

發行主體中，國有大行和股份行仍是“二永債”的發行主力軍。據券商中國記者測算，國有大行及股份行年內發行“二永債”規模為6670億元，占市場總規模比例為83%。其他銀行中，城商行占比約為16.25%，農商行和外資行分別僅占比0.56%和0.12%，二者合計占比竟不足1%。

縱向對比來看，今年國有大行“二永債”發行節奏明顯慢于往年，年內合計發行4500億元，同比減少16%；股份行同比增長約12%至2170億元。而城商行相比往年節奏明顯加快，同比增長81%至1305億元。對于農商行而言可謂進入發行“寒冬期”，同比銳減78.7%。

據此前華福證券研報，由于資產規模較小（小于2000億元）的銀行近三年拿到的批文總額在減少，后續中小銀行的“二永債”發行量可能會有所受限。

據廣發證券倪軍團隊最新研報分析，從資本補充上看，2025年無中小銀行資本補充債券（地方專項債）發行，部分中小銀行利潤留存水平不高、“二永債”批文獲取及發行節奏偏緩。

中小銀行“借道”增資擴股

通常而言，商業銀行資本補充方式主要分為外源性方式和內源性方式。而內源性方式主要通過利潤留存實現資本的累積，但從財務數據來看，近年來地方城農商行的經營利潤遭遇瓶頸。

相對于大型銀行，中小銀行的資本補充壓力已是業內眾所周知的事實。一家農商行高管此前對證券時報記者坦言，依靠內源性方式補充資本當前已非常艱難，而大部分中小銀行也不具備外源性資本補充的能力。

根據倪軍團隊對383家發債中小銀行梳理的2024年經營業績情況，去年這些銀行資產增速均值為7.9%，凈息差均值為1.72%，較上年下降15.7BP（基點）；分省份看，廣東、西藏、黑龍江、貴州等中小銀行凈息差降幅較大，部分西部、東北省份資本充足率水平有所承壓。

面對經營的可持續和服務實體經濟的現實資本需求，近年來一些中小銀行主要通過增資擴股或定向募股的方式進行資本補充。

券商中國記者不完全統計，2025年已有25家中小銀行的增資擴股或定向募股方案，得到證監會的批準。城商行中，包括烏魯木齊銀行、山西銀行、濟寧銀行、上饒銀行、煙臺銀行共5家，其余20家均為安徽、山西、四川、重慶等農商行。

有券商分析師指出，對于非上市中小銀行而言，定向增發是較為迅速的資本補充方式，其優點是，定增的籌資成本較低，發行條件相對寬松，審批程序較為便捷。而定增的發行對象多為經營所在地的地方國企，因而較為依賴國企認購。此外，在非上市銀行定增通常存在搭售不良資產的情況，可幫助地方中小銀行緩解不良資產壓力。

中小銀行資本壓力仍大

近期，國家金融監管總局披露的最新數據顯示，總體而言，我國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較此前顯著提升，反映出資本壓力得到緩解，但對于中小銀行而言，農商行和民營銀行而言，資本壓力有所增大。

從監管披露的具體數據來看，截至2025年一季度末，國有大行、股份行的資本充足率分別為17.79%和13.71%，而城商行和農商行分別為12.44%和12.96%，民營銀行僅為11.98%。相對而言，民營銀行、城商行和農商行的相關指標顯著低于大中型銀行。

此前，一位農商行高管告訴券商中國記者，小銀行現在的生存難度較大，在支持小微、普惠功能的定位下，多次支持實體經濟讓利，資產端利率降下來后，利潤增長受到了限制，同時還要消化歷史包袱和不良資產，由于近兩年營收放緩甚至下降，抵抗風險能力有所削弱。

民營銀行方面，資本補充渠道仍然受到一定限制。記者此前從業內了解到，民營銀行股東增資存在一條隱性監管規定，即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不超過30%，在受制于30%上限的情形下，部分民營銀行的大股東無法繼續增資。

業內研究人士表示，應從中小銀行實際出發，適當降低發行資本補充工具對財務指標、監管評級等方面的要求，并對發行條款方面進行差異化設計，以提升中小銀行資本補充的適用性和可行性。比如適當優化股東資質條件，簡化審批流程，支持中小銀行引進合格股東進行增資擴股；放寬準入條件，支持中小銀行發行優先股、永續債、可轉債、二級資本債等。

責編：戰術恒

排版：王璐璐?????????

校對：彭其華